第12章 真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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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慎之依舊沒有出聲，只是換好了衣服。
好一會，他才轉身，只是頭依舊低垂著。
“娘娘有何指教？”
他出聲，叫的是娘娘。
叫娘娘，沒錯。
他早就沒有母後了。
三歲之後，他就沒有母後了。
眼前的女人，是如今朝歌的貴妃，而他，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。
陳慎之面色淡淡，早就沒有什麽能夠引起他的情緒了。
秦麗榕聽著他一句娘娘，苦澀了一下，不過到底是什麽都沒有說。
好一會，她才突然起身，背著身出聲了：“別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大仇未報。”
“如果這點都做不到，死不足惜。”
秦麗榕踏入了雨幕，身影透著堅決。
她絲毫沒記起，陳慎之是她盼著生下的孩子。
後來什麽時候變了的呢？
是從東魏國破家亡的時候，是她和陛下陰陽兩隔的時候。
陳慎之的存在就變得尷尬，所有的罪過，都蓋在了他的身上。
他是不祥之身，是天煞孤星。
陳慎之看著她走遠，垂在身側的指尖蜷了蜷。
死了多好。
他寧願他從一開始就死了。
…………
顧今朝回了自己的扶綏宮，小嘴叭叭的。
“破雨。”
她看了一下天，又看了看自己的裙擺，真的臟。
她好看的裙子又少了一件，怎麽辦？
一路上紅豆都擔心個不停，忍不住的就說不停，顧今朝都要被煩沒了。
“好了，紅豆。”
“我一定會註意的。”
顧今朝也不再擺架子了，在紅豆的面前，自是也沒有必要自稱本宮。
“公主，那……陳……陳慎之是個太監。”
“你和他，不能這樣。”
紅豆指的是顧今朝去太監房的事情，擔心暴露。
顧今朝聽明白了，不過，她一點都不擔心：“好啦。”
“以後你會明白的。”
兩人一路避著眼線回去，回去的時候紅豆又驚呼著：“公主的衣服都臟了。”
紅豆更是著急，忙去找衣服了。
剛在外面所以沒去註意太多，現在看見了，當然就著急了。
顧今朝照著紅豆指的方向照著鏡子，發現自己的後背確實被水浸了一些。
因為是夏日所以也不覺得冷，她才沒有發覺。
顧今朝也瞧見了，臉色微紅，不過到底是沒有覺得什麽。
那是不是說明……
“這雨下的真不錯。”
顧今朝有點興奮，他看見了吧？
她從小不得寵愛，別的公主有的，她沒有。
所以她唯一可以打發時間的就是繡繡花，繡繡帕子。
顧今朝忍不住的欣賞了起來，又皺著眉頭瞧著自己的腰，是不是胖了？
後背纖細好看，還行吧？
顧今朝還沒有思考多久，就被紅豆拉著換了衣服。
宮裏這一場雨下的久了一些，一直到午後未時三刻才停。
顧今朝又趴在了窗邊看著話本，日子過的悠哉。
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再去瞧瞧陳慎之的時候，外面突然就亂了。
聽說貴妃宮裏走水了，人心惶惶的。
顧今朝的眉頭微皺，瞧了瞧濕噠噠的地面，又瞧了瞧剛冒出來的太陽。
這走水，走的也太奇怪了。
不過，到底是不關她的事情。
顧今朝歇了想出去的心思，還是等晚些時候吧。
一直等到傍晚的時候，紅豆來稟報說貴妃受驚昏迷中。
“公主，我們要去瞧貴妃娘娘嗎？”
當今貴妃只有一位，往上也只有一位皇後，可以說貴妃是最受寵的。
各個宮的主子怎麽也會去關切一番，公主也是需要的。
顧今朝點頭，不過，肯定不是現在去。
她現在要去瞧瞧陳慎之。
夜幕降臨的時候，顧今朝又偷摸著去了太監房。
這一次，她還帶了糕點去，上次那些，應該是被扔了吧？
顧今朝可不覺得陳慎之會吃。
只是這一次讓她意外的是，陳慎之並不在，她怎麽找，也沒有看見人。
紅豆生怕會被發現出事，忍不住的出聲：“公主，我們先回去吧？”
“下午走水，如今所有的太監應該都在慎刑司問話。”
紅豆這才想起這件事，這是皇上的命令。
聽貴妃宮裏的丫鬟說，她們瞧見一個太監打扮模樣的人鬼鬼祟祟的。
這才有盤問太監的事。
顧今朝聽完眉頭皺的越深，慎刑司盤問，可沒有那麽的簡單。
如果用刑？
顧今朝的心口幾乎要跳出來了，那陳慎之會不會有事？
想完她就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，陳慎之怎麽可能有事？
他可是活到了最後，還成了一人之下的掌印，最大的宦官了。
說不定連她的六皇兄也要忌憚他。
只是，顧今朝想是這麽想，心裏卻忍不住的擔心。
陳慎之現在可是一個小太監，未來的事情，關他現在什麽事？
顧今朝吩咐紅豆出去把風，不管如何，她都要等一會。
只有確認他沒事，她才放心。
顧今朝只想真心換真心，她要陳慎之以後保她姓名，那她也要關心他，也要護他的青雲路。
至少，讓他走的坦蕩平坦些。
這些，是她力所能及可以做的。
讓顧今朝沒想到的是，陳慎之回來的時候，已經是戌時兩刻了，不算晚，但是也很晚了。
“陳慎之，你回來了？”
太監房很暗，顧今朝並沒有點燈。
以至於她看不見陳慎之的臉色，只是知道男人的腳步一頓。
陳慎之聽到聲響的時候，下意識的以為是埋伏，只是在聽到聲音的時候，楞了楞。
他的腦中閃過了顧今朝的小臉，以及白日裏她的後背。
不過，等他回神的時候，他的面色瞬間不好。
黑暗中，他的手蜷了又蜷，像是在壓抑著什麽。
“陳慎之，我等你好久。”
顧今朝看不清他的臉，也不知道他的情緒，只是說著自己的話。
等了他很久，不過，他回來了就好了。
那邊的陳慎之拿著剛剛從袖子中滑出來的刀刃，耳邊是少女的呢喃。
她等他？
好久？
從來沒有人等過他。
就是那個女人也不會。（指的是他母後，秦麗榕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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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會，他才轉身，只是頭依舊低垂著。
“娘娘有何指教？”
他出聲，叫的是娘娘。
叫娘娘，沒錯。
他早就沒有母後了。
三歲之後，他就沒有母後了。
眼前的女人，是如今朝歌的貴妃，而他，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。
陳慎之面色淡淡，早就沒有什麽能夠引起他的情緒了。
秦麗榕聽著他一句娘娘，苦澀了一下，不過到底是什麽都沒有說。
好一會，她才突然起身，背著身出聲了：“別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大仇未報。”
“如果這點都做不到，死不足惜。”
秦麗榕踏入了雨幕，身影透著堅決。
她絲毫沒記起，陳慎之是她盼著生下的孩子。
後來什麽時候變了的呢？
是從東魏國破家亡的時候，是她和陛下陰陽兩隔的時候。
陳慎之的存在就變得尷尬，所有的罪過，都蓋在了他的身上。
他是不祥之身，是天煞孤星。
陳慎之看著她走遠，垂在身側的指尖蜷了蜷。
死了多好。
他寧願他從一開始就死了。
…………
顧今朝回了自己的扶綏宮，小嘴叭叭的。
“破雨。”
她看了一下天，又看了看自己的裙擺，真的臟。
她好看的裙子又少了一件，怎麽辦？
一路上紅豆都擔心個不停，忍不住的就說不停，顧今朝都要被煩沒了。
“好了，紅豆。”
“我一定會註意的。”
顧今朝也不再擺架子了，在紅豆的面前，自是也沒有必要自稱本宮。
“公主，那……陳……陳慎之是個太監。”
“你和他，不能這樣。”
紅豆指的是顧今朝去太監房的事情，擔心暴露。
顧今朝聽明白了，不過，她一點都不擔心：“好啦。”
“以後你會明白的。”
兩人一路避著眼線回去，回去的時候紅豆又驚呼著：“公主的衣服都臟了。”
紅豆更是著急，忙去找衣服了。
剛在外面所以沒去註意太多，現在看見了，當然就著急了。
顧今朝照著紅豆指的方向照著鏡子，發現自己的後背確實被水浸了一些。
因為是夏日所以也不覺得冷，她才沒有發覺。
顧今朝也瞧見了，臉色微紅，不過到底是沒有覺得什麽。
那是不是說明……
“這雨下的真不錯。”
顧今朝有點興奮，他看見了吧？
她從小不得寵愛，別的公主有的，她沒有。
所以她唯一可以打發時間的就是繡繡花，繡繡帕子。
顧今朝忍不住的欣賞了起來，又皺著眉頭瞧著自己的腰，是不是胖了？
後背纖細好看，還行吧？
顧今朝還沒有思考多久，就被紅豆拉著換了衣服。
宮裏這一場雨下的久了一些，一直到午後未時三刻才停。
顧今朝又趴在了窗邊看著話本，日子過的悠哉。
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再去瞧瞧陳慎之的時候，外面突然就亂了。
聽說貴妃宮裏走水了，人心惶惶的。
顧今朝的眉頭微皺，瞧了瞧濕噠噠的地面，又瞧了瞧剛冒出來的太陽。
這走水，走的也太奇怪了。
不過，到底是不關她的事情。
顧今朝歇了想出去的心思，還是等晚些時候吧。
一直等到傍晚的時候，紅豆來稟報說貴妃受驚昏迷中。
“公主，我們要去瞧貴妃娘娘嗎？”
當今貴妃只有一位，往上也只有一位皇後，可以說貴妃是最受寵的。
各個宮的主子怎麽也會去關切一番，公主也是需要的。
顧今朝點頭，不過，肯定不是現在去。
她現在要去瞧瞧陳慎之。
夜幕降臨的時候，顧今朝又偷摸著去了太監房。
這一次，她還帶了糕點去，上次那些，應該是被扔了吧？
顧今朝可不覺得陳慎之會吃。
只是這一次讓她意外的是，陳慎之並不在，她怎麽找，也沒有看見人。
紅豆生怕會被發現出事，忍不住的出聲：“公主，我們先回去吧？”
“下午走水，如今所有的太監應該都在慎刑司問話。”
紅豆這才想起這件事，這是皇上的命令。
聽貴妃宮裏的丫鬟說，她們瞧見一個太監打扮模樣的人鬼鬼祟祟的。
這才有盤問太監的事。
顧今朝聽完眉頭皺的越深，慎刑司盤問，可沒有那麽的簡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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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今朝的心口幾乎要跳出來了，那陳慎之會不會有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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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是活到了最後，還成了一人之下的掌印，最大的宦官了。
說不定連她的六皇兄也要忌憚他。
只是，顧今朝想是這麽想，心裏卻忍不住的擔心。
陳慎之現在可是一個小太監，未來的事情，關他現在什麽事？
顧今朝吩咐紅豆出去把風，不管如何，她都要等一會。
只有確認他沒事，她才放心。
顧今朝只想真心換真心，她要陳慎之以後保她姓名，那她也要關心他，也要護他的青雲路。
至少，讓他走的坦蕩平坦些。
這些，是她力所能及可以做的。
讓顧今朝沒想到的是，陳慎之回來的時候，已經是戌時兩刻了，不算晚，但是也很晚了。
“陳慎之，你回來了？”
太監房很暗，顧今朝並沒有點燈。
以至於她看不見陳慎之的臉色，只是知道男人的腳步一頓。
陳慎之聽到聲響的時候，下意識的以為是埋伏，只是在聽到聲音的時候，楞了楞。
他的腦中閃過了顧今朝的小臉，以及白日裏她的後背。
不過，等他回神的時候，他的面色瞬間不好。
黑暗中，他的手蜷了又蜷，像是在壓抑著什麽。
“陳慎之，我等你好久。”
顧今朝看不清他的臉，也不知道他的情緒，只是說著自己的話。
等了他很久，不過，他回來了就好了。
那邊的陳慎之拿著剛剛從袖子中滑出來的刀刃，耳邊是少女的呢喃。
她等他？
好久？
從來沒有人等過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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